求购柳树(身残志坚的名人的故事)

2024-03-28 06:58:27

张海迪,1955年秋天在济南出生。5岁患脊髓病,高位截瘫。从那时起,张海迪开始了她独到的人生。她无法上学,便在家自学完中学课程。15岁时,张海迪跟随父母,下放(山东)聊城农村,给孩子当起教书先生。她还自学针灸医术,为乡亲们无偿治疗。后来,张海迪自学多门外语,还当过无线电修理工。在残酷的命运挑战面前,张海迪没有沮丧和沉沦,她以顽强的毅力和恒心与疾病做斗争,经受了严峻的考验,对人生充满了信心。她虽然没有机会走进校园,却发愤学习,学完了小学、中学全部课程,自学了大学英语、日语和德语,并攻读了大学和硕士研究生的课程。1983年张海迪开始从事文学创作,先后翻译了《海边诊所》等数十万字的英语小说,编著了《向天空敞开的窗口》、《生命的追问》、《轮椅上的梦》等书籍。其中《轮椅上的梦》在日本和韩国出版,而《生命的追问》出版不到半年,已重印3次,获得了全国“五个一工程”图书奖。在《生命的追问》之前,这个奖项还从没颁发给散文作品。2002年,一部长达30万字的长篇小说《绝顶》问世。《绝顶》被中宣部和国家新闻出版署了列为向“十六大”献礼重点图书并连获“全国第三届奋发文明进步图书奖”“首届中国出版集团图书奖”“第八届中国青年优秀读物奖”“第二届中国女性文学奖获中宣部‘五个一’工程图书奖”。从1983年开始,张海迪创作和翻译的作品超过100万字。为了对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,她先后自学了十几种医学专著,同时向有经验的医生请教,学会了针灸等医术,为群众无偿治疗达1万多人次。 1983年,《中国青年报》发表《是颗流星,就要把光留给人间》,张海迪名噪中华,获得两个美誉,一个是“八十年代新雷锋”,一个是"“当代保尔”。 张海迪怀着“活着就要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”的信念,以保尔为榜样,勇于把自己的光和热献给人民。她以自己的言行,回答了亿万青年非常关心的人生观、价值观问题。邓小平亲笔题词:“学习张海迪,做有理想、有道德、有文化、守纪律的共产主义新人!” 随后,使张海迪成为道德力量。 张海迪现为全国政协委员,供职在山东作家协会,从事创作和翻译。 2008年11月13日,中国残联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选举张海迪为中国残联主席。

活着就要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

张海迪说:“我像颗流星,要把光留给人间。”她怀着这样的理想,以非凡的毅力学习和工作,唱出了一首生命的赞歌。

“活着,就要为人民做事。”张海迪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1970年,她15岁的时候,跟着父母到农村生活。在农村,她处处为别人着想,为人民做事。她发现小学校没有音乐教师,就主动到学校教唱歌。课余还帮助学生组织自学小组,给学生理发、钉扣子、补衣服。她发现村里缺医少药,就决心学习医疗常识和技术,用零花钱买医学书、体温表、听诊器和常用药物。她先后读完了《针灸学》、《人体解剖学》、《内科学》、《实用儿科学》等医学书籍。学针灸时,为了体验针感,她在自己身上反复练习扎针。短短的几年,她居然成了当地的一个年轻的“名医”。只要有人求医,她就热情接待。重病号不能行动,她就坐着轮椅,登门给病人扎针、送药。有一位姓耿的老大爷,因患脑血栓后遗症,6年不能说话,并瘫痪了3年,一直没治好。张海迪一面在精神上鼓励耿大爷增强战胜疾病的信心,一面翻阅大量书籍,精心为耿大爷治疗。后来,耿大爷终于能说话了,也能走路了。这时张海迪深深体会到为人民服务的幸福。

张海迪同志把为社会、为人民做事,当成最大的幸福。她的崇高精神,闪烁着共产主义的光芒。

有人说,人生在世,吃好,穿好,玩好是最幸福的。我觉得人生在世,只有勤劳,发愤图强,用自己双手创造财富,为人类的解放事业——共产主义贡献自己的一切,这才是最幸福。

请向她学习

张海迪曾当选共青团第十一届中央委员,并长期担任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理事,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团委员,山东省残疾人联合会副主席,山东省青年联合会副主席等职务。海迪在本职岗位和社会工作中自强不息,以满腔的热忱和高尚的品格服务社会,奉献人民,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有很高的声誉和威望,是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好典型。她是中国一代青年的骄傲,也是中国残疾人的杰出代表。

在残酷的命运挑战面前,张海迪没有沮丧和沉沦,她以顽强的毅力和恒心与疾病做斗争,经受了严峻的考验,对人生充满了信心。她虽然没有机会走进校门,却发奋学习,学完了小学、中学全部课程,自学了大学英语、日语、德语和世界语,并攻读了大学和硕士研究生的课程。

为了对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,她先后自学了十几种医学专著,同时向有经验的医生请教,学会了针灸等医术,为群众无偿治疗达1万多人次。

1983年,《中国青年报》发表《是颗流星,就要把光留给人间》,张海迪名噪中华,获得两个美誉,一个是“八十年代新雷锋”,一个是“当代保尔”。

张海迪怀着“活着就要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”的信念,以保尔为榜样,勇于把自己的光和热献给人民。她以自己的言行,回答了亿万青年非常关心的人生观、价值观问题。邓小平亲笔题词:“学习张海迪,做有理想、有道德、有文化、守纪律的共产主义新人!”

随后,使张海迪成为道德力量。

1991年张海迪在做过癌症手术后,继续以不屈的精神与命运抗争,她开始学习哲学专业研究生课程。经过不懈的努力她写出了论文《文化哲学视野里的残疾人问题》。 1993年,她在吉林大学哲学系通过了研究生课程考试,并通过了论文答辩,被授予硕士学位。张海迪以自身的勇气证实着生命的力量,正像她所说的“像所有矢志不渝的人一样,我把艰苦的探询本身当作真正的幸福。”她以克服自身障碍的精神为残疾人进入知识的海洋开拓了一条道路。

张海迪多年来还做了大量的社会工作,她以自己的演讲和歌声鼓舞着无数青少年奋发向上。她也经常去福利院,特教学校,残疾人家庭,看望孤寡老人和残疾儿童,给他们送去礼物和温暖。近年来,她为下乡的村里建了一所小学,帮助贫困和残疾儿童治病读书,还为灾区和孩子们捐款,捐献自己的稿酬六万余元。她还积极参加残疾人事业的各项工作和活动,呼吁全社会都来支持残疾人事业,关心帮助残疾人,激励他们自强自立,为残疾人事业的各项工作和活动,为残疾人事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。

张海迪曾三次应邀出访过日本、韩国,举办演讲音乐会,她的自强不息的奋斗历程也鼓舞着不同民族的人民。1995 年,她曾作为中国政府代表团成员参加了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。1997 年被日本NHK电视台评为世界五大杰出残疾人。

1983年5月,中共中央发出《向张海迪同志学习的决定》,党和国家***邓小平、叶剑英、李先念等八位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先后为张海迪题词,表彰她积极进取,无私奉献的精神。

海迪在本职岗位和社会工作中自强不息,以满腔的热忱和高尚的品格服务社会,奉献人民,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有很高的声誉和威望,是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好典型。她是中国一代青年的骄傲,也是中国残疾人的杰出代表。

关于快乐

快乐是很难的,我们常常为了短暂的快乐,愁苦经年,张海迪更难。张海迪看上去很快乐,哪怕是在最痛的时候,她也能做出一副灿烂的笑脸。但张海迪说,她从来没有一件让她真正快乐的事。

张海迪现在的身份是作家,但写作是痛苦的,她得了大面积的褥疮,骨头都露出来了,但她还在写。她又做过几次手术,手术是痛苦的,她的鼻癌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实施手术的,她清晰地感觉到刀把自己的鼻腔打开,针从自己皮肤穿过。第一次听说自己得了癌症,她甚至感到欣喜——终于可以解脱了。张海迪说:我最大的快乐是死亡。但是,她却活了下来。

她写小说,画油画,跳芭蕾,拍电视,唱歌,读硕士……甚至,她很喜欢香水,她活得有滋有味。主持人朱军问她,你这样坐着是不是很难受,她说,是的,非常难受,可我已经这样坐了40年了。作为政协委员,她的提案是在高校推行无障碍设施。"我很痛苦,但我一样可以让别人快乐",张海迪说这话的时候,诗意从她身边弥漫开来。

"20年过去了,现在回想起来,面对媒体我始终非常平静,当你突然面对那么多的闪光灯、笑声、掌声,调整自己最重要,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,我的心始终像一泓碧水,那么蓝,那么深。"

"还有一个脆弱的海迪。像我这样一个残疾女性,身上被弄脏后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懊恼是你们根本无法想像的。有时我甚至想,没有我多好。有时出差住在高楼,我就去那里往下看一看,我常想,假如我真的这么掉下去了,就什么都结束了,再也不用承受什么痛苦了,我甚至盼望可以安乐死。"

"回过头来想,我的确是个非常顽强的海迪,残疾对于人类来说是个大痛苦,但总是需要有人来咀嚼,我感谢生活给了我一支能说话的笔,它让我去倾诉了,去抗争,我不仅活着,而且在写作中放飞了心灵。"

"今天坐在这面窗前,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青草地,我希望能够像你们一样,用双脚一步一步地感受大地的温馨、亲切,找回我以前曾经拥有过的走路的感觉……"

在残酷的命运挑战面前,张海迪没有沮丧和沉沦,她以顽强的毅力和恒心与疾病做斗争,经受了严峻的考验,对人生充满了信心。现为山东省作家协会文学创作室一级作家。1993年张海迪通过考试和论文答辩,获吉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。1994年参加远南运动会。1997年入选日本NHK"世界五大杰出残疾人"。1998年起担任中国肢残人协会主席。2000年获得全国劳动模范称号。

从我们认识张海迪开始,转眼间20年过去了。现在20岁以下的人,很少有人还记得张海迪。现代医学延续了张海迪的生命,但是,靠一次次手术延续的生命,究竟会有多少光泽呢?20年前,张海迪扼紧命运咽喉的时候,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,20年过去了,她是不是还在敲命运的门?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张海迪的内心世界。

关于名声

20年前,张海迪拥有了显赫的名声。这样的名声对于一个演员,一个明星来讲,是求之不得的。可惜张海迪不是,张海迪拥有坚强的意志和脆弱的灵魂。

她现在是作家,可是她说:"这些年我非常清楚,我文学之外的名声要大于文学创作的本身……"。她还说,"我从来不去在意那些事情,我只在意文学创作的本身。我怎么样能够把我的作品写的更好……"但是,谁都看得出,她在意的。她总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够好,总觉得自己的书畅销,是因为自己的名声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作品,所以,她一直在不停地压榨自己。但是,作为一名残疾人,她能够接触到的社会实在是太有限了,于是,她只好拼命地向自己内心去挖掘,去幻想,在这样的压榨和无奈中,张海迪越发痛苦。身体上的痛苦别人看得见,她也说的出来,而这种内心的痛苦,张海迪是说不出的,就算说也来,也没有人会去关心。

张海迪说:“20年过去了,现在回想起来,面对媒体我始终非常平静,当你突然面对那么 多的闪光灯、笑声、掌声,调整自己最重要,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,我的心始终像一泓碧水,那么蓝,那么深。

我外在的性格让人感觉很有亲和力,大家一见我就叫姐姐、阿姨,其实在我的内心有更深层次的东西,那就是沉静,这是疾病和读书给予我的。它让我觉得什么是最美,什么是应该追求的,我一直坚信思想着的女性是最美的,而且知识改变命运,这一点我感受最深刻。

今天回想起那段日子,我心存感激,15万封来信,虽然不能一一回复,但它始终在我的心里,我要感谢所有爱我的、关心我的人。我越来越明白,人们为什么爱海迪,那是因为在她身上有面对疾病和困难的勇气,这一点也是我今生的自豪,也许别的方面我还做得不够,但是我相信自己是一个坚强、勇敢的女性,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和追求,不放弃每一分的努力,回想过去,我没有白白度过生命的每一程。

我没有声音的时候,正是我在事业的长河中艰难跋涉的时候。我周围也有很多朋友对我说,海迪你为什么总是拒绝各种采访,这样会让人猜疑的。我想,我应该没有声音,首先我是千千万万普通的老百姓中的一员,其次我是个作家。这个职业不需要在前台表演,而是要在幕后、在书桌前思考、学习、研究和写作,作家的生活不是五光十色,何况我还属于那种写作很困难的那一类作家。”

关于散步

散步其实很简单,只需要三样道具:闲散的心情,怡人的景色以及健康的双腿。这三样,张海迪都没有,但她照样可以散步,她有丈夫王左良。

她们的散步是这样的:王佐良推着张海迪,这样,腿就有了。为避开围观的人群,散步的地点就选在自己家里,这样,闲散的心情也有了。至于怡人的景色,在张海迪的嘴里。靠在丈夫背上,张海迪不断的描述自己想到的风景,一棵树,是柳树,柳叶是绿的,一片湖,湖水是蓝的,一根电线杆,一阵狂风,一场疾雨……景色在张海迪的描述中历历在目。

20年的光阴,夫妻俩就是这样,一个背,一起说,相濡以沫。10多年,王左良没有外出理过发,他的发型全是张海迪亲自做的。20年,张海迪活在诗意里,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,王左良是那个读诗的人。

提到自己的丈夫,海迪说:“他是一位非常沉静的人。回顾自己20年的婚姻生活,我感觉很欣慰。我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取得了成绩,我们坦然地面对生活,从不理会各种猜测,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,而且我自己也很奇怪,结婚这么多年了,当他前往加拿大学习的时候,远隔重洋,我们的书信还会和当年一样,真有意思。我从来不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能生存下去,如果没有不断更新的爱情,婚姻的花朵就会枯萎。”

关于如果

--如果当年没有那个记者发现你,或者说你没有这样的社会影响,那么你今天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?还会戴上硕士帽,还会写出这么多的书来?

--假如真的有假如的话,我是一个健康的人的话,我想我会做的比现在,比今天还要好,我对社会的贡献要比今天还要大。

--如果你能站起来的话,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?

--我想我试试跳舞。真的。这是一个人就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最大的愿望。虽然我这么多年没有跳过舞,但是我一直没有停止生命的舞蹈,我想生命的舞蹈可能比现实的舞蹈更美丽。

--如果站起来你想对你丈夫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?

--我想像很多家庭主妇一样做做饭,而不是像这样坐着。

--如果你不在了,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?

--我要是不在了,我的爱人还是应该再找一个人来陪伴他,再有一个健康的人来陪伴他。

关于爱情

平静地举行婚礼

“他就是我少女梦想中的那个人。”张海迪和王佐良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,然后两人一直保持通信联系。1982年,两人在张海迪被家喻户晓前结了婚。他们没有举行婚礼,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。

“当时我的公公、婆婆在上海,他们也有过一点障碍,但很快就消除了。我先生回家说明我的情况,小心地问:‘行吗?’他们只是淡淡地说:要做好心理准备,要面对很多困难。后来的实践证明,我的公公、婆婆都是那么好的上海老工人,他们信任儿子,他们也信任了我。”

1991年1月,张海迪被诊断出患了基底细胞癌,王佐良陪着张海迪赴上海中山医院做无麻醉手术。手术前,张海迪对王佐良深情地说:“如果我活下来,当然非常幸运,我希望还能和你在一起生活,但如果我死去,也是时候了。这么多年拖累你,我跟朋友们讲了,如果我死了,让他们给你找一个健康的、比我更好的女人。”王佐良握着张海迪的手,眼睛湿润了。

有次张海迪问王佐良:“你对我厌倦过吗?”王佐良俯下身子,在张海迪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,握着她的手说:“我永远都不会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你每天都给我新的热情和活力。”

少女时代就喜爱画画的张海迪在写作之余还创作了许多油画。为了张海迪的那些油画,王佐良又变成了一个木匠。张海迪的油画有时需要配旧船板那种颜色的画框,王佐良就用棕色、黑色鞋油混在一起涂染,效果极佳。有几幅油画在韩国展出时,被一位大商人看中,愿意出高价求购,但被张海迪婉言谢绝了,因为它包含着佐良对自己的深深感情。

共同浇灌爱情之花

1998年上半年,张海迪和王佐良合作,共同翻译了美国当代作品《莫多克——一头大象的真实故事》,这本书获得了第四届全国优秀外国文学图书奖。“读《莫多克》的时候,我一次次地流下了眼泪。我觉得,遇到那些哀伤的段落我会译不下去的,我感到力不从心。于是我请爱人王佐良与我一同翻译,这是我们十几年来第一次合作。只有一本原文书,我每天下午翻译我的章节,他就在夜晚进行工作,我将那些伤感的章节‘让’给了他。”

两个相爱的人,每天都想着为对方做点什么。张海迪虽然只能靠轮椅移动,但她还是尽可能地做一些家务活,比如扫地、擦桌子什么的。她还喜欢做饭,但家里厨房太小,轮椅进不去,她就让王佐良代替她“操作”,做她配制的菜。

对自己的丈夫,张海迪饱含着深情说道:

“他是一位非常沉静的人。回顾自己20多年的婚姻生活,我感觉很欣慰。我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取得了成绩,我们坦然地面对生活,从不理会各种猜测,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。而且我自己也很奇怪,结婚这么多年了,当他前往加拿大学习的时候,远隔重洋,我们的书信还会和当年一样。我从来不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能生存下去,如果没有不断更新的爱情,婚姻的花朵就会枯萎。”

“我先生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性,我对社会做些什么事情,没有任何一点点障碍,他会大力地支持我,很多汇款都是他帮我寄出去的,包括寄东西。现在很多朋友,他们收到我的书,都是我先生寄的。”

“我当然渴望有一个孩子,女孩,非常漂亮,我甚至在清晨的阳光中见过她。在我非常痛苦的时候,我曾跟我爱人说,如果我们有孩子,现在也该上大学了。想到这些我的确有一丝伤感。”

将来一起上敬老院

让对方更长久地爱自己,把自己当作终身的伴侣,张海迪说这其实也需要智慧和努力。“美好的家庭生活需要创建和创新,才能够让生活中没有厌倦。”

张海迪是个聪明而善解人意的女子,深知生活需要激情,需要乐趣。她家中总是收拾得特别干净,还变着法子增加小摆设。他们曾经收养了一只小狗,取名“板凳”。夫妻俩对它疼爱备至,让人觉得它就是他们的孩子。

一次,张海迪问王佐良:“我们没有孩子,等我们老了,该怎么办呢?”王佐良将张海迪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,平静地说:“到那时,我们一起上敬老院。”

对自己的晚年,张海迪有着很美丽的憧憬:“在一棵树下我坐着,我穿着红毛衣,要穿鲜红的毛衣。我头发已经白了,我的腿上要盖上一条非常漂亮的毯子。在我的头顶是石榴树,在我的身边是绿湖。”

张海迪对自己的婚姻生活相当满意,她说:“要是能打分的话,我的婚姻生活至少应该是八、九十分。”

1991 年张海迪在做过癌症手术后,继续以不屈的精神与命运抗争,她开始学习哲学专业研究生课程。经过不懈的努力她写出了论文《文化哲学视野里的残疾人问题》。 1993 年,她在吉林大学哲学系通过了研究生课程考试,并通过了论文答辩,被授予硕士学位。张海迪以自身的勇气证实着生命的力量,正像她所说的“像所有矢志不渝的人一样,我把艰苦的探询本身当作真正的幸福。”她以克服自身障碍的精神为残疾人进入知识的海洋开拓了一条道路。

张海迪多年来还做了大量的社会工作,她以自己的演讲和歌声鼓舞着无数青少年奋发向上。她也经常去福利院,特教学校,残疾人家庭,看望孤寡老人和残疾儿童,给他们送去礼物和温暖。近年来,她为下乡的村里建了一所小学,帮助贫困和残疾儿童治病读书,还为灾区和孩子们捐款,捐献自己的稿酬六万余元。她还积极参加残疾人事业的各项工作和活动,呼吁全社会都来支持残疾人事业,关心帮助残疾人,激励他们自强自立,为残疾人事业的各项工作和活动,呼吁全社会都来支持残疾人事业,关心帮助残疾人,激励他们自强自立,为残疾人事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。

张海迪曾当选共青团第十一届中央委员,并长期担任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理事,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团委员,山东省残疾人联合会副主席,山东省青年联合会副主席等职务。海迪在本职岗位和社会工作中自强不息,以满腔的热忱和高尚的品格服务社会,奉献人民,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有很高的声誉和威望,是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好典型。她是中国一代青年的骄傲,也是中国残疾人的杰出代表。

2008年11月13日,张海迪当选新一届中国残联主席。

张海迪身患高位截瘫,而她在病床上,用镜子反射来看书,最后张海迪以惊人的毅力学会了4国语言,并成功的翻译了16本海外著作.她具有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,因此我们要学习她的顽强的精神!

《浮生记》也果散文赏析

一花一世界,画家的笔下,世间万物会展现出一种超越凡俗的魅力,在中华大地上,笔墨丹青是最特别的艺术表达,简单的画卷蕴藏着丰富的美感。

中国出名的画家很多,在近代画家之中,齐白石是代表人物,他的水墨画备受推崇,时人认为,同代之中,论水墨画,无人可以超越齐白石。

天价画作

大师已经作古,但艺术的生命却可以永恒,齐白石的画往往是拍卖场上的压轴节目,一幅画的价格直逼九位数,拍出个千万的高价那都是小事,齐白石的画,尤其是知名度高的那一类,千金难买,价值连城。

外行一提起齐白石,便想起齐白石擅长画虾,齐白石笔下的鱼虾的确富有意趣,据说收藏家求购齐白石的虾都得按一只的价钱买,但是除了虾,齐白石画的"牛"也同样十分金贵。

齐白石画牛并不多见,后世闻名的也不过是一副《柳牛图》,宣纸上两株苦柳,一牛侧卧,一牛只剩背影,整副画卷全都用水墨着色,大片留白,是典型的中国水墨画的画风,不过让很多人震惊的是,这幅画拍出了1000万的高价!

当年这件事成了收藏界的大新闻,买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,就为了看看这值1000万的画到底有多么好,但是很多人看过之后却连连摇头,若说这画画得不好,那肯定是不可能的,毕竟这可是齐白石的画!这幅画运笔流畅,绘制生动,一看就知道是用心之作,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觉得,这画可真不值1000万,买家有点亏本。

收藏字画,价值本来就很难决定,书画收藏家看画,第一当然是看它的艺术修为,第二还要看看出自何人之手,保留了多长时间,有没有什么出过名的主人,种种光环加持之下,画作才能卖出高价。

齐白石的名头自然值1000万,但是那也得是他最出名的那几幅画才值这个价钱,《柳牛图》论名气,在派出高价之前一直都默默无闻,而且人们也不知道这两头牛价值何在,何况这其中一头还只有一个"牛屁股"。

但是专家却说,这画值钱就值钱在这个人们看不上的"牛屁股",要是没有它,而是两只完整的牛,可能只能卖出二三百万。

微末之处

"牛屁股"有什么值钱的地方?关于这个玄机,外行不懂,美术学界却了然于心,专家便告诉大家,如果不知道这画值钱在哪里,可以把"牛屁股"放大瞧瞧。

话一出,大家都觉得专家在开玩笑,就是把它放大1000倍,不也是个"牛屁股"?但是倒还真有刨根问底的人照着专家的法子去做了,没想到这一放大才发现,齐白石不愧是一代名家,在画里暗藏玄机。

在"牛屁股"的前方,放大之后隐约能够看到一些线条,还有牛角,看起来是一只回头的小牛,正是这些"隐身"起来的线条,把这个背影变成了一只有头有尾的牛,其实人们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能察觉到这个背影显得很立体,那是因为这根本不是背影。

这样一来,前后两只牛便联系了起来,这不是两只随便画上的牛,而是一对母子,母亲在画卷的前方扬首呼唤,而前方的小牛背对着母亲,听见呼唤之后微微回头,《柳牛图》正是"留牛图",整副画卷其实是在表达"母子情深"四个字,只是画家把这种情绪表达得很含蓄,需要细细品味。

而且对于小牛的刻画更是神来之笔,其实齐白石只是在背影之前加了寥寥几笔,但就是这么轻轻的几笔就让这只小牛拥有了灵动的姿态,如果只有一个背影的话,这只牛看上去就会变得非常僵硬,可是在齐白石的笔下,这只牛是活生生的,一举一动显得格外真实,就好像随时会从纸面上跑下来。

这是每一个艺术生在学画之时都会被老师反复强调的"层次感",由远及近,由表及里,虽然它们存在于同一幅画作之中,但是人们一眼就可以感受到,柳树隔在母牛与小牛之间,母牛俯卧在地,而小牛渐行渐远,所以母牛才发出声声呼唤,而小牛身上深浅不一的色彩也显示着他行走的方向是慢慢走远,仿佛下一秒就会淡出这幅画。

以情动人

这样的手法是**经常使用的,其实这样的深浅结构原本属于绘画范畴,但是能在平面上仅凭几笔就做到这一点的画家并不多,就算是齐白石本人也未必次次都能画的如"柳牛图"一样的自然生动,所以《柳牛图》很有可能是几百年来独一份,收藏家们自然愿意一掷千金将这幅画买回家中。

谜底揭开,人们感受到的是心服口服,为齐白石的妙笔感到无比的惊叹,世上古往今来的画家有千千万万,但是能够留下名字的人并不多,很多人虽然有着高超精妙的技术,却缺少艺术家应该有的创造力,所画出的画往往充满刻意雕琢的气息,反而失去了艺术最重要的自由思索的感觉。

也有的画家虽然奇思妙想不断,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绘画能力,这样的画家往往只能成为一个空想家,虽然想法很多,但却没有办法落到纸上,这样的画家更加可惜,因为他们的画作往往无法传世,即使传世也无法被很多人理解,因为人们在欣赏画作的时候,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美感,没有美感的画在诞生的那一刻就被判决了死刑。

而齐白石是难得的技艺与想法都值得称道的画家,《柳牛图》就是最好的说明,有诗说:"世间无限丹青手,一片伤心画不成","感情"一向是许多画家迈向成功的一道坎,许多画作在人们心里除了留下一个"好看"之外,也没有什么别的印象。

但是如齐白石这样的大师,我们可以在他的画里感受到人世间的情绪,这些感情被画家融入了复杂的笔墨留白之中,其实画作与文学很像,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,我们看画也是如此,美的感受既是来自于本身的美感,也是来自于人们的所思所想,所感所悟,有外表也有内涵的画,才是真正的巅峰之作。

楼后人家院子里的那株无花果树,叶子落光了,头上还顶着一篷帽子,绛红色,丝一般缠绕。举过房顶的枝杈成了在此出没的猫的捷径。楼前的杨树一律站直了,干净得如一缕风。从房檐底下钻出来的鸟儿认准了乐园,欢喜地在枝头雀跃。

路面被翻了个底儿朝天。重新埋设自来水管道令宁静的院落演变成热火朝天的工地。沟壕纵横,人头攒动,蓦然出现的铲车,骤然作响的切割声。工具已然化身武器,初衷明了的建设性行为,由于深入井然有序的生活现场,状如侵略。与此同时,一场不疾不徐的雨的加入,使得泥泞成为混乱的一种。有人喟叹:“地脱穗了。”先前的那匹布早已不在,撕扯得厉害,到处是凌乱的难以续接的线头。楼道里布满了重重叠叠的印痕,使得泥泞作为混乱的标签,一路被带回了家。稍后,那些连接地下的管道径自尾随,接踵而至。

院子里的人对“施工给您带来的不便”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谅解。那口自备井饮用了多少年?曾经的水塔早已不在,一同消失的还有伴着水塔的蒿草,蒿草丛躲藏着的孩子。那口井还在不断提供着水源。自来水连接的是院子里的井水。这是一件想想就让人骄傲的事。直到近年,水质问题被一次次提及,人们开始审视饭锅里的水。愈来愈多的人舍近求远。院子里每天都能看见提着塑料桶、拎着水壶的人。邻近那家医院对出出进进的人本不在意。后来,瞅出苗头的门卫阻止。再后来,司空见惯,也不言语了。

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多是老人。那些依旧熟悉的面孔被时光一遍遍洗濯,借以见证最轻的重量。那个一度被仰望着的匆忙而陌生的成人世界,而今,已然融为一体。视角的更移,令一排排平房化作记忆里的积木,操场、大礼堂、养鱼池和老柳树没入其间。只有转动手中的魔方才能让它们全部汇聚。曾经一眼望不到边的院落如今被一道栅栏隔开。那是一道实实在在的阻隔,落在眼前,落在每一道视线与过往之间。看得见,却再不能自由出入。院子小了,小到只剩下一条条窄仄的通道。散步的人将自己塞入其中,把蹒跚的背影扯得愈来愈细长。每天,坐在栅栏这边的人真切地望着对面。栅栏那边是一所中学明媚的校园。丁香怀揣春天的种子,整齐的杨树是站在操场边的领操员。

院子里还晃荡着一些新鲜的面孔。相比于持重的年长者,他们是柔嫩的椿芽,是快活的五彩的气球。不是那些知根知底的孩童。他们永远无从掩饰,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一览无余。院子里藏不住丝毫秘密。这些成群结队出现的孩子排着队,从某个楼道鱼贯而出,领头的举着一面旗子。等到院子里一下子现出几支像模像样的队伍,蜂拥而至的阵势和唧唧喳喳的喧腾堪比一路之隔的校园。院内出租户的窗玻璃上出现的是与小学旁边相同的字样:学屋。这处邻近一所重点小学的院落炙手可热,常见墙壁楼角张贴着名片大小的购房信息:“求购本小区住房一套”。

黄颜色的班车,停在专门划定的位置。为防止别的车辆停靠,地上画线,还写了字,周遭揽上了绳子。每天,老赵进出四次,将大车泊在距大门咫尺的专属领地。没人怀疑司机老赵的技术,他摆弄方向盘的历史藏在鬓角的发根,时间久了就会被发现。从前,开车的赵司机很胖,有些脾气。现在,司机老赵的肚子没了,脾气也不见了。五十九岁了,还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方向盘。早晨,挨着车窗就能看着老赵端着水杯摇摇晃晃地走。大车驶出大门的时候也是摇摇晃晃的。坐在车上的人很是叹服老赵的技术。就像当年目睹他把车开得飞快,而今任由赵师傅谨慎地一点点地把车驶出窄仄的通道。

墙上挂着的绿萝,褪了颜色,愈见稀疏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。还记得是夏天,自己捧着她在路上走。忽然就听见一旁有人招呼。这花真好看。从哪儿买的?对方不知道,这是绿萝。绿萝是不开花的,垂下来的翠绿的枝蔓就是她的花。有一个词,想也不想就给了她,婆娑。

阳台上的仙人球没有变化,总不见长。母亲叮嘱好几次了。买盆仙人球吧,对久坐电脑跟前的人有好处,抗辐射的。依言买了,放到了电脑跟前。一天,一只飞来的皮球碰上了仙人球,刺破了。又过了段时间,有人失手打翻了桌上的仙人球。刺球翻了个身,碟儿碎了。后来,仙人球就待在一只碗里,放到了阳台上。太阳隔着玻璃照过来。偶尔,自己去看她,总不见长。

我还是能闻到葡萄的味道。从远去的秋风,从留下来的只言片语,从正午灼热的光线下,一遍遍袭来。开始,是淡的,之后,变得浓烈,挥之不去。忘不了的是那个正午,径直倾泻的密密的光线,把自己与葡萄罩在一起。到处都是葡萄。我的双手、衣衫、眼睛以及鼻息之间,都染上了葡萄的味儿。眼前则爬满了葡萄架。我验证着途经的每一枚葡萄,听着葡萄皮与果肉剥离的声音。宽口颈瓶内喷溅着葡萄的液体。那个正午,我开始想象远处的葡萄园,绿茵茵的,不是臆想之地,而已置身其间。

有一种味道是耳朵听到的。友人提及她领略的滋味,着实美妙,看样子很是陶醉。不知不觉饮了的是酒哩。入了秋,待自己也觅了葡萄,便开始实践一桩密谋。被密封的挤挤匝匝的葡萄,一并携入的是糖,熠熠的目光,剩下的就是时间了。发酵属自由行动,隔着一重透明的玻璃有声有色地进行。一个人的守望里含着好奇和耐心。一周过去了,又一周过去了。心急的人早已品尝了几番。我的器皿依然密封。眼前发生的是一个秘密。当酝酿化身行动,私酿自然而然成为一种私藏。我悉心守护着关于葡萄的秘密。期待有一天,从那只透明的玻璃缸里倒出陈酿。

楼道里有烟味儿。有人喜欢在楼内抽烟。人走了,烟还想什么呢,没跟上,只得留在原处。雨究竟落了多久,还没有停歇的意思。此时,地面成了镜子,被一束晃过来的车灯照亮。刹那间,隐在幽暗的楼梯口的人藏不住了。风从对面赶来,撞到了暗处的脸上,急切地想从敞开的窗户那儿闯进去。

父亲回来了。他坐在车内等待着车门打开。待车门敞开,母亲上前搀扶的时候,他的双腿还固定在原处,迟迟未动。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离开座位,顿时没了把握。终于,借助母亲伸过来的胳膊,父亲弓身站了起来。父亲的双腿没有了力气,好像一下子把怎么走路这件事忘记了似的,他不知道该怎样摆动自己的腿,不知道能不能踏上面前的台阶。雨点落在他的帽子上,落在穿得厚实的外套上。父亲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,严严实实地缠了两遭,将口也掩住了。

父亲出院了。在医院呆了两个月后,他的身体成了负担。行走变成一桩最困难的事。他只能缓慢地试探着迈出自己的腿,需要别人搀扶着才能完成行走。每逢周二的傍晚,我都会站在楼梯口等着从医院回来的父亲。等着他从车上被母亲搀扶下来。然后,弟弟在前面架着他的右胳膊,我和母亲在后面,各自抬着他的腿上楼。弟弟的身材高大,脚步沉着,不时吐露鼓励的言语。一些单纯的阶梯状的数字依次出现。这些数字与阶梯有关,与父子有关,它们正像识字卡片一样从一个成年男子的口中有力地呼出。

由于疾病,父亲一向深居简出。三年前开始做的腹透,状况良好。唯恐出现的感染没有发生,但意外仍然不期而至。腹膜处产生严重的渗漏,不得不改做血透。从此,父亲需要每周两次去医院做血透。谁也看不见的血管里流淌着生命的源泉。它们鲜活而生动,洁净而有力量。力量从来就不是为了让人看见的。当原本静寂的领地一次次被纳入视线,安全与隐秘一同在眼前消失。从手术的那一天开始,父亲身体的血液不再完全属于自己,因为它们不只在一个人的身体内部静静地流淌,它们需要流经一台威严的精密的仪器,被过滤,被洗濯,被监视。与此同时,父亲的力气消失了,消失在流经体外的血液里,消失在一次次出行的路途中,消失在静卧的床榻。

母亲说,那个声称“明天也不想吃饭”的病人,现在胃口极好。每天吃四顿,面色红润。但父亲的饭量依旧。他吃不了多少,吃了肉就想吐。体重减得厉害。母亲的神情黯淡,背着父亲的时候,常不由地叹息。她原以为至少可以保持现状。哪怕每天做三次或四次腹膜透析,匆匆出门,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。她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又一重的变故。每回,车门打开之前,母亲总是先朝周围看看,路上有人,就等着人家离开。她说,到了夏天,出门也得穿长袖的。

一天早上,父亲对母亲说,他又梦见二弟了。父亲已经不止一次地梦见他死了的兄弟。他说二弟看起来跟从前一样,问他干什么,回答说大哥好呢,说父母、姑母都很想他,希望他去看看他们。父亲醒来把梦说给母亲听。当天晚上,弟弟带着母亲在面朝老家的路口,给二叔烧纸。母亲说,你大哥的身体不好,胆子也小,给你钱,你在那边好好的,别再来了。

父亲躺在床上,房门总是关着。有一次听见他喊母亲,我推门进去。他说,把凳子搬到那边去。我就把床前的马扎放回原来的位置。一会儿,又听见他的声音,是要求拿一旁的纸,他要用。有一回,从医院回来,父亲坐在床上,我给他脱鞋,听见他的肚子响。母亲正忙着给他包水饺。临走时,问母亲方才他吃了多少。母亲数了数,说,八个饺子。每次我去看他,临走前都要求给他 *** 。我给他揉揉背,捏捏腿,捏捏脚。然后听他说谢谢,感慨得急了。岁月踩上了他的脊背。我能看见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。那次,我给他 *** 背,手被骨头硌得生疼,没能止住涌上来的眼泪。爸爸,你好好吃饭啊。

他坐在床边,我给他脱鞋,脱衣服。每次起床,他都从枕头旁摸起梳子梳头。窗帘黯淡,蜷曲着,生出了褶皱。桌子玻璃板底下的照片被光线掳去了颜色,只有黑白照片依然清澈。父亲的面容还是从前的样子。一旁橱窗里的书,即使罩着一层玻璃窗,看上去也是灰蒙蒙的,与单薄的人影相遇。

桌面保持凌乱。即使又换了张带柜体的,书还是挤着。那些不断出现的新面孔,带着灼热的气息,跃跃欲试地侧立,就使得从前的不得不卧躺或倾倒。我没有在意这种局面,甚至纵容此类现象的蔓延。有时候,凌乱是一种心情,由着它绽放,恣意流淌。自由随时随地可以寻找,是一只未找到笔帽的笔,也是一些摸不着头绪的只言片语。

我时常遗忘一些事情,记不得是做过了还是没有去做。一些日期似隐没在地面的发丝,总是轻易地飘落,不经意地被遗忘。而自己并没有寻找的念头,只待某一天对着蓦然出现的纷乱的丝团发呆。忘记了时间,而每天总是在看不见的时候来了,又不知不觉地溜走。

有一回,没能赶上班车,眼睁睁看着**的影子从前方驶离。站在原地的人被车推得愈来愈远。我曾认定,一辆自行车,多像一只蜻蜓,轻盈地上下翻飞。那么,身躯庞大的班车,就是一间游动的黄房子。黄房子布局严整,整齐的座位上永远晃动着熟悉的面孔。记得那天,黄房子走了,自己没等着出租车。最后,几度辗转才去了二十余里外的学校。

不上课的时候不再着急赶车。周而复始对于每天有着自己的定义。日常的琐碎,被生活放任,隐藏在各个去处。是那些被文字锁住的探险,是堆在一起的学生的作业,是无处摆放的零落的心绪。那个活生生的人仿佛成了一个幻影,隐没其中,不再现身。我以为慢条斯理地守着这些,不离不弃,时间就会过得慢些。可是谁知连这样的日子也被时钟监视,标上了等距离的刻度。某一天,突然发现绿萝萎了。还记得从前盛开的绿萝,路人说,这花真好看。

有时夜里做梦,醒来通常是记不得的。好像那些梦境计较着与尘世的不同。有一回,醒来倒还记得,自己在梦里对从未谋面的朋友提及“去年的诗歌还在树上生长”。差不多的意思,可味道全变了。于是,对于偶尔在白天造访的诗歌,就依着《清水洗尘》的旧模样描画。

前年的前年

墙上的太阳图画还没出现

几则没有署名的诗篇还藏在地窖的夹缝

外祖母住在黄河边

还没有返回阳光普照的村落

少年沿墙壁攀爬

速度撵上了任何一株爬山虎

就算在野地里赛跑

谁能比得上他

一口气从这个春天跑到下一个春天

我还住在从前的老房子里

下午的阴影常常塞满了它的脏器

我没有粉刷也不打算遗弃

耳鸣算不算毛病

我常常听见一阵阵鼓点却找不着出处

……

下午的那场**纯属意外。意外的发生常常源自某一突发奇想,譬如中止了的行车路线。中途下车使得路线更改,一时间由于失去了目的地而变得摇摆。一个小小的举动轻易捅开了生活的走向。我站在大街上,一边思考着即将面对的转折,一边已经走到了背道而驰的新的路口。一个暂时偏离了生活轨道的人,希望看到一个不同的下午的颜色。兜里揣着同事早先送的体验券,而那个保利影城近在咫尺。无疑,影院的出现划出了一道迷人的弧线。

直上直下的电梯却是让人惊惧。那些高大的玻璃将空间隔开,密不透风,却又相互看得见。待在玻璃厢体中的我,没有丝毫安全感。恐高症总是瞅准脱离地面之际对着失去根基的人奇袭。我背向无处不在的险境,在电梯顿开的瞬间,风一般逃离。对于无法操控的机械的抗拒始于何时?遭逢紧急刹车,他人的反应只是身躯的俯仰,出其不意的晃动,带给我的永远是惊呼。而后,引众人循声四顾。

**院里黑魆魆的。一间间被分割的厅有着各自的命名。规模比先前是小了好多,但可以同时放映不同的影片。这一点让观影者有了选择的余地。骤然缩小的空间令落座的零星的人觅到一重坚硬的壳。下午的**院是安静的,甚至孤寂。容得下那么多空位子,也容得下影影绰绰的故事。魔术箱一般。是表达逃离,还是投入?坐下来,早已不闻吱吱嘎嘎的声音,优质的音响弥漫,将人席卷。这里没有了先前的嘈杂和喧闹,只剩下空荡荡的人和空荡荡的容器。下午严严实实地被影院关闭。

这样的寻找始于何时?一个孕育的故事,注定出现的人群与运动着的影像相遇。影片的指导者是魔术师,在特定的变换着的场景中解析和控制着事件的发展。一晃即逝过往云烟的生活被活生生地展映,人们在影像中寻找着真实与虚假、爱与恨、前世与今生。悲欢离合是笑声和眼泪的催生剂,是不可或缺的糖和盐。黑暗呢?在一切重新制造了的世界里,黑暗也被同样制造。只是,此时的它不代表寒冷、困惑或窘迫,仅充当着一个必需的环境,宛如夜晚的自然降临,任由厚重的门和幕布将灯绳拉灭。黑暗的意义在于呈现,光影撕开了缺口,从一个方向呈现。

生活的意义也在这里呈现吗?栖身于黑暗中的光开始讲话,轻轻的,唯恐惊扰了他人。起先,只是微弱的光,黑场的黑超越了周围的暗,好像是浮在黑暗中的一条船。生活中早已熟悉的声音漾了出来。流失已久的音乐汩汩的,在耳畔风一样轻轻地吹。光线集聚成光束,力量大增,立在头顶上方扫射。陆续呈现的是街道,房屋,背影,双腿,脚,终于滑到转过身来的一张脸。颜色是被突出了的,是生活中见不到的浓郁。什么样的光线可以让一个人如此黯淡如此光彩照人?似乎就这样照进所有人的心里?自己原来是他,是她。突然就看见了生命的样子,看见了一个人的内心,原来像湖水。由远及近,或者由近及远。不断变化的镜头宛如无所不在的上帝的眼睛,掳掠着蛛丝马迹。有时,强烈的预感奇袭,思想仿佛领到神谕,倏忽间,预料成真。有始有终只是大团圆的一厢情愿,试图引领欢乐的人群通往童话之境。而敞开的方式更加肖像生活本身,令结尾充当段落的一种,继续实现着现实中无法预料的种种可能。

甭管愿意相信还是摒弃、远离,眼前终究还是保持了舞台式样。由着画框牢牢框定、选择、限制,以既定的意义呈现。无论时空如何流转,无论如何心醉神迷,等到灯光乍现,眼前依旧影像摇曳,陌生的背影正从一种现实踏入另一种现实。户外则永远存在着两种可能,白昼明亮,抑或星斗满天。

步出影院,下午正露出光亮的脊背。此前,自己曾给附近古玩城的朋友打过电话。对方欣欣然说起自己近期的收获。那个数着过去的钱币的人,沉醉于遗落下来的过去的味道。年久失效的钱币,因为时光,再一次被端详。失去关注的生活是因为步入**才开始被郑重其事地观看吗?

终于从路边买了一只盆钵,把仙人球从碗里取出,放了进去。瞬间,颜色似乎鲜亮了。这东西一年四季绿着,兀自生长。干燥什么时候充当起了最适宜的生存环境?

管道重新铺设之后,地面遍布久居的尘土,锈住了似的。开始期待能有一场大雪彻底地洗净。最终也没等来雪,却等来了两名全副武装的保洁。她们蒙着口罩,用力地挥动着扫帚,尘土飞扬。对面来人了也不顾及。漫天扬起来的尘土飞起来,又落下,状若战场。清扫过后,地面看上去干净了。曾经的沟渠铺设了水泥,未干的时候有人踩过,留下鞋印。心想,如果留下鸟的爪印,会是怎样。可鸟停在树上,怎么也不肯落下。

葡萄酒被打开了,香气四溢。私藏的秘密深酽,倾倒出了时间的滋味。我想给父亲送去尝尝,可见面的时候还是忍住没提。糖尿病是这世上最不近情理的疾病。我努力积攒着平淡生活里的绮丽事件,与病榻上的父亲分享。而他每回见我来都是欢喜的,即使脸上没有显现太多的表示。他常常要在床上坐起来,听听最近又有哪些有意思的事。母亲说,住院的时候,父亲总是会跟别人提及他的小女儿,炫耀啊。可人家并不知道作家是什么。我知道父亲的内心是宽慰的。每次探望父亲,如果有刚刚写完的文章,就带去读给他听。有时,他会说出自己的意见,赞赏或是指出不足。有时,读着读着,就看见他闭上了眼睛,鼻息均匀。以为睡了,就停了下来。片刻,听见父亲说话,怎么不念了?

我的窗前飞过一只鸟,落在了树上。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看,还招呼旁人。那是一只奇异的鸟,身形大,流线型的体态令人刮目。更吸引人的是飞起来的样子,翅膀张开,稳稳地滑行。好像空中是它的溜冰场。小脑袋异常机警,看得见神情轻盈流转。那鸟真好看。好看的鸟落在栅栏那边的树上。栅栏这边也有树,有人家。只是那边的树更多些。鸟显然没有那些顾忌。再说那些栅栏不是给它们设的。那是两个单位之间的界限。鸟没有单位。它择木而栖。所以,那天傍晚,这边楼后的树上飞过一群鸟,从这棵树跃上那棵树。起起落落,好不自在。一定也有人从窗前看见这群奇异的鸟。用手指着,看,那么多鸟,真好看。

十二月,池塘的水面上浮起薄冰。冬天就这么朴素地立在池边,素得让人心静。那股素气刚好与寂静的青石相守。窗户闭紧了,一点儿颜色也漏不进来。点亮的灯,夜晚来袭。时间滑过早晨水池的薄冰,滑过映入电车的正午的光,滑过落入夕阳的枯萎的竹影,不疾不徐。我看见墨水瓶,看见废弃的笔齐聚,不知道该拎起哪一只。墙角现出一组不明数字,光阴浮现。暖气的暖,触手可及,努力接近春天的边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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